“微信带圈老号400元,探探女性账号170元”
“带圈的老微信400元,探探女号170元,男号200元。”社交账号卖家“和生”说。
记者调查发现,在黑品账户交易链中,作为卖家存在的“和盛”只是变现端。位于黑品上游,隐藏在微信公众号中的收码平台被曝光。所谓收码平台,就是接收验证码,但不使用自己的手机卡的平台。陈淼(化名)柜台里放着大量的“挂号卡”。 “不能打电话,但可以接收短信。”
像陈淼这样的卡商,在业内被称为“卡商”。据接近黑产的人士透露,黑产人员只需通过卡商和收码平台获取手机号和验证码,然后使用自动化程序工具即可完成整个注册流程。目前,很多收码平台已经“入驻”了微信公众号,通过它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注册多个APP账号。收码平台的下游包括“砸羊毛”、电信诈骗等多种黑灰色产品。前者给许多大公司造成了重大损失;后者多见于网上广受好评的“杀猪”等爱情赌博骗局。
买卖微信、探探、婚恋网账号快手买卖号平台,黑产品爱盯“婚粉”
“(销售)各种婚恋交友网站、相亲、社交账号。”在账户交易QQ群中,一位昵称“和盛账户销售中心”(以下简称“和盛”)的用户发布了一则广告。
和声在广告中称,佳源、珍爱网、抖音、快手等社交平台账号均已发售,陌生人社交巨头探探、陌陌、微信等也在他的“业务范围”内。
“微信圈(即朋友圈)老号400元,探探女号170元,男号200元,可定制。”和盛说,所谓“定制”,就是客户可以指定图片,他们负责做数据和响应匹配。
另一个绰号“冰果”的卖家说,“珍爱网新账号300元,会员550元;老账号550元,会员850元。世纪佳缘为会员带来150元。”
新京报记者近日加入了多个黑行业交流群,发现与账户交易相关的广告几乎还在屏幕上。除了QQ,闲鱼上也有很多这样的信息。记者在闲鱼上看到大量与佳源等账号购销相关的商品展示盒。
这些帐户的用途是什么? “杀猪。”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婚恋交友网站账号卖家李峰(化名)给出的答案。
很多时候,受害者通过社交网站结识近乎完美的婚恋对象,在“情人”的蛊惑下参与网络赌博,最终所有的积蓄充值到赌博账户,与“情人”。在犯罪分子眼中,受害者只是被所谓“爱”圈养的“猪”,肥了自然会被“杀死”。这种骗局被赋予了一个非常形象又残酷的名字——“杀猪”。
有黑人直言,通过婚恋社交平台账号吸纳的粉丝,在圈内被称为“婚恋粉”。由于婚恋粉丝的高粘性和流动性强,在黑产中“走红”。说白了,作弊比较容易。
“你认为我是个傻瓜吗?我认为我自己也是个傻瓜。”受害人张颖(化名)去年8月在某交友网站上遇到自称“王俊凯”的网友。 “王俊凯”的美貌,加上每天对张颖的问候,让张颖迅速坠入爱河,最终被骗出18万。根据张颖的描述,对方一直在回避和她视频,她怀疑照片是假的。
李峰透露,产业链已经模块化发展。 “一批批注册账号的人,叫注册人;卖账号的人,就是一群人,也就是卖家;而对账号进行实名认证的一群人,叫认证人。”
李峰是卖家之一。每个账号花80元从前家提货,然后以100元的价格出售。李峰每买卖一个账户可以获得20元的利润。 “我卖的都是裸账号,也就是未经认证的账号。”李峰介绍,刚入行,一天能赚几百块。
微信隐藏验证码服务,一个验证码1元左右
李峰提到的注册商还有一个名字——“数字制造者党”。在“打号方”之上,还有收码平台、卡商等多个利益链。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代码接收平台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名词。按照字面意思,可以简单理解为“接收验证码的平台”。在黑行业从业者眼中,收码平台被认为是“黑灰产品的入门级武器”。海军蓝和许多其他黑色和灰色产品。
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不少收码平台“入驻”了微信公众号。
“本店以短信加语音码为主。”记者通过名为“运营商验证码接收短信服务接收语音”的公众号与“海洋”取得联系。 “(每个验证码)探探1.2元“微信带圈老号400元,探探女性账号170元”,灵魂1元,陌陌1.5元,微信4元。” “海洋”说。
“海洋”的介绍,具体操作流程是,付款后提供手机号,记者将手机号导入各大APP点击“发送验证码”,发送验证码代码。通过“海洋”发送的验证码,记者在探探等平台尝试输入简单信息后即可成功注册。整个过程通常不到一分钟。
在沟通的过程中,“海洋”非常小心。为了躲避微信监管,他在聊天中没有提到“验证码”二字。当记者向他要验证码时,他问道:“别说那三个字,你可以换成别的。”
公安部门加大对非法制作验证码的打击力度。 2018年公安部公布的9起打击整治网络乱象典型案例中,国内首次出现了通过运营商服务器批量获取手机“黑卡”和验证码的犯罪模式。
据媒体报道,网络黑灰生产团伙与广西、贵州、四川等省的运营商“内鬼”勾结,使用未投放市场、未上市的“空号卡”激活以建立一个连接运营商服务器的平台。要注册帐户,请发送和接收验证码。公司将“空手机号+验证码短信”上传至收码平台,出售给数十个“黑卡”发卡团伙,让这些团伙在微信等互联网平台注册账号,进而进行刷单、诈骗、发布色情、赌博、毒品信息、网络嫖娼等违法犯罪行为。
今年7月,广东省公安厅网警大队破获国内首起打击手机预装后门获取验证码注册网络账号的网络犯罪案件经查,深圳某科技有限公司为多家非品牌手机厂商提供终端系统解决方案,在未出厂的手机操作系统底层植入木马黑客程序。该号码由黑客程序控制。此外,公司还搭建了多个手机验证码接收平台。结合提前植入手机操作系统底层的木马黑客程序“微信带圈老号400元,探探女性账号170元”,利用接收到的手机号和短信验证码,为下游黑产团伙提供各种网络账号注册。服务,服务费为每次0.4元至2.5元。据腾讯守护程序安全团队技术分析,短信验证码返回后,后台会删除并屏蔽相关短信,让手机用户无法发现自己的号码已被他人使用注册一个在线帐户。
一张登记卡10元左右,多用于电信诈骗和盗窃
根据腾讯《关于网络账号恶意注册与黑色生产行业治理的报告》,卡商是恶意注册产业链的源头。 “卡经销商是注册的卡经销商。”一位接近黑行业的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
据记者调查,由于所需手机卡数量庞大,默认关闭语音功能、超低费用的挂号卡受到这些黑行业从业者的青睐。 “他们用茂驰进行群控,可以实现多张手机卡同时操作。”上述接近黑产的人士说。猫池是一种可以插入多张手机黑卡的电子设备。可以使用手机卡通过茂池接收验证码,还可以保留大量的虚拟账户。
一般来说,卡商直接与收码平台合作,通过猫池自动向收码平台发送验证码,收码平台向“卡商”支付报酬。不用等,卡商基本可以“足不出户,月入一万多”。
北京某二手手机交易市场地下室,陈淼(化名)面前,玻璃柜台上散落着成堆的白卡。 "一张登记卡12元,量大价格另议。"
新京报记者在陈淼的摊位看到,这张卡除了是全白的,和每天都用的手机卡没什么区别。 “这是登记卡,不能打电话,但可以接收短信。”陈淼抬头看着正在暗访的记者,指了指那叠白卡,说道:“可以用来注册账号,有了账号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以发给你们如果你愿意,可以找快递员。”
但是,陈淼不愿意透露这些登记卡是怎么来的。一名黑人研究员简(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这些卡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物联网卡,还有一部分是虚拟号码卡。
“物联网卡是通过代理而非运营商销售和激活的。”天津手机店老板李彤(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据李彤介绍,“一般来说,这些物联网卡是严禁在手机上使用的,但目前正在打包成移动数据卡流向市场。”
记者走访北京两家二手手机店,发现有注册卡卖家,价格在十元左右。在多个QQ群和微信群中,记者还发现了注册卡卖家发布的广告。
《关于网络账号恶意注册与黑色产业治理的报告》指出,恶意注册是下游网络犯罪的上游源头。
以恶意注册为核心,上游有提供手机卡号的账号提供商。他们使用物联网卡、个人虚拟运营商发行的非实名账户、黑客与个体运营商人员勾结发行的非实名账户。身份证号,以及其他非实名白号、假实名号,提供给下游用户注册信息;提供短信验证码或语音验证码的收码平台,提供图片和滑块验证码的编码平台,以及公民个人信息和企业注册信息的“材料提供者”,这些人分别提供注册信息资源和身份绑定信息,为注册行为提供注册行为者。注册完成后,号码商会通过提高号码来提高号码的价格,防止被安全措施封锁,最终提供给下游,供下游的各种黑灰色行业使用。
下游黑灰行业首先用于诈骗等犯罪场景。比如上面提到的杀猪、美女骗局、推荐股骗局等等,这些账号显然都不是真实身份注册的。此外,恶意账号也可能被黑人用于虚假流量、广告、营销等非法或灰色行为。
电商研究中心主任曹磊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国内“毛党”已经形成了一个高度组织化的黑灰色生产组织。上至BAT,下至初创互联网公司,只要举办市场活动,都可能面临“羊毛党”的巨大威胁。
专家:需要进一步明确监管责任主体
11月19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司法大数据专题报告:网络犯罪特征与趋势》显示,2016年至2018年,网络诈骗案件中被告人主要使用的虚拟犯罪工具为微信、 QQ、支付宝。等,分别占 42.21%、35.23%、15.28%。使用微信的诈骗案件在所有网络诈骗案件中的比例逐年快速上升,到2017年已经超过QQ。微信的流行使其成为 2018 年网络欺诈犯罪分子更频繁使用的工具。
报告还指出,在被告人实施网络诈骗案件中,被告人冒充他人欺骗受害人的案件比例最高,约占31.52%。
加强平台监管被认为是切断黑产利益链的重要途径之一。 “监管不力是很多平台的问题,让他们(黑行业从业者)直接在上面做广告,联系客户。通过设置关键词等方式加强信息审核,或许是改善这个问题的突破口。”一位黑品研究员说。
一位律师告诉新京报记者,“平台监管的缺失给不法分子留下了空间,严格实行实名制有利于减少信息泄露事件。”
多位专家表示,打击此类黑产品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摧毁其产业链上游的恶意注册工具提供商。
早在2016年9月,工信部、银监会、公安部等六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防范和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通知》,提出明确实施电话实名制的时间表。卡片数量有限。据媒体报道,参与侦破“艾码”案的沉勇认为,这将从根本上遏制此类平台(即收码平台)的发展。
据报道,大型卡商通常持有数百万张手机 SIM 卡。通过介入验证码平台,可以为上万个网站项目提供验证码接收服务。 “当时我们发现,爱玛平台提供的服务项目大约有几万件,价格从一分钱到一元不等。半年内涉案历史记录的交易金额约为数千万。”沉勇说。
近年来,监管不断加大对源卡商户的打击力度。去年3月,黄浦警方捣毁了东渠街、萝岗街、常州街3个“卡商”窝点,抓获犯罪嫌疑人5名,缴获电脑30余台、茅池100余套、手机卡。 4万多张等。据犯罪嫌疑人供述,大量无名手机卡主要来自以企业或单位名义购买的手机卡,俗称“企业卡”。这类手机卡注册在不同的公司名下快手买卖号平台,大多只有接听电话和收发信息的功能。犯罪嫌疑人利用“公司卡”没有个人实名制的优势,为各类需要避开实名制的“客户”(多为电信诈骗犯罪分子)提供服务。
网络黑产的持续蔓延,河北省电子商务法学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河北工程大学副教授马三军认为,迫切需要加强对相关电子商务的监管。 -商务运营平台。 “这需要进一步明确监管责任主体,而今年1月1日刚刚实施的《电子商务法》没有规定具体的监管部门和职责分工,只是笼统的规定,在实践中缺乏可操作性。有关部门要及时出台相关配套法规或细则,进一步完善;此外,网上交易取证难也给监管带来了新挑战,应加大力度加强行业自律,创新监管方式。”
新京报记者李大伟罗一丹主编李维嘉校对付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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